先知拿单的书是什么内容(先知拿单讲章)

先知拿单的书是什么内容(先知拿单讲章)

入侵渗透hacker2022-09-02 0:30:231133A+A-

你们的孩子,都不是你们的孩子

乃是生命为自己所渴望的儿女。

他们是借你们而来,却不是从你们而来

他们虽和你们同在,却不属于你们。

你们可以给他们爱,却不可以给他们思想。

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。

你们可以荫庇他们的身体,

却不能荫蔽他们的灵魂。

因为他们的灵魂,

是住在明日的宅中,

那是你们在梦中也不能想见的。

——纪伯伦《先知》

鲁迅与儿子周海婴

萧红在《回忆鲁迅先生》中提到鲁迅对待儿子的一件事:

从福建菜馆叫的菜,有一碗鱼做的丸子。

海婴一吃就说不新鲜,许先生不信,别的人也都不信。因为那丸子有的新鲜,有的不新鲜,别人吃到嘴里的恰好都是没有改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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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先生又给海婴一个,海婴一吃,又不是好的,他又嚷嚷着。别人都不注意,鲁迅先生把海婴碟里的拿来尝尝,果然不是新鲜的。鲁迅先生说:

“他说不新鲜,一定也有他的道理,不加以查看就抹杀是不对的。”

大人与小孩的世界千差万别,但大人们常常忽略这一点。比如对水温的敏感度,比如对甜味的喜好;有些可以通过积累常识来避免误解,但是像鱼丸变味这样的事,如果没有一颗信任孩子的心,就容易觉得孩子在淘气或是挑食。但在鲁迅的观念里,大人如何对待大人,也应如何对待孩子;正因为大人的能力强于孩子,孩子是更容易受到伤害的一方,因此面对孩子要常常换位思考。

鲁迅与家人合影

鲁迅的换位思考不仅体现在发生对错之争时尊重孩子,更体现在尽力体贴孩子的想法与愿望。海婴在《记忆中的父亲》里写道:

有一次,在饭桌上听说已经预购了有狮、虎、大象表演的马戏票,时间就在当晚,我简直心花怒放,兴奋不已。因为那是闻名世界、驰誉全球的海京伯马戏团的演出。按常规,我以为这回准有我的份儿,就迟迟不肯上楼,一直熬到很晚,竖起耳朵等待父母的召唤。谁料当时父亲考虑到这些节目大多为猛兽表演,且在深夜临睡之际,怕我受到惊吓,因此决定把我留在家里,他们则从后门悄悄走了。当我发现这一情况后,异常懊丧,先是号啕大哭,后是呜咽悲泣,一直哭到蒙蒙地睡去。

事后父亲知道我很难过,和善而又耐心地告诉我他的上述考虑,并且答应另找机会,特地白天陪我去观看一次。因而他1933年10月20日的日记中,就有这样一条记载:“午后同广平携海婴观海京伯兽苑。”虽然我们参观时没有什么表演,只看了一些马术和小丑表演的滑稽节目,不过我已算如愿以偿,以后也就不再成天撅嘴嘟囔不休了。

一场马戏团表演,对于大人可能只是一次普通的娱乐,对于孩子可能却是难以忘怀的乐趣,鲁迅深知这一点,所以即使出于合理的考虑不带海婴去看,依然在事后认真解释并且给出适合的补偿方案。

这种程度的体贴并不容易,鲁迅能做到,或许也是因为对自己的童年遗憾记忆深刻,比如他在《五猖会》里讲述的经历:

因为东关离城远,大清早大家就起来。昨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,已经泊在河埠头,船椅、饭菜、茶炊、点心盒子,都在陆续搬下去了。我笑着跳着,催他们要搬得快。忽然,工人的脸色很谨肃了,我知道有些蹊跷,四面一看,父亲就站在我背后。

“去拿你的书来。”他慢慢地说。

这所谓“书”,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《鉴略》。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本了。我们那里上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,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。

我忐忑着,拿了书来了。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,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。我担着心,一句一句地读下去。

两句一行,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,他说:

先知拿单的书是什么内容(先知拿单讲章)

“给我读熟。背不出,就不准去看会。”

他说完,便站起来,走进房里去了。

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。但是,有什么法子呢?自然是读着,读着,强记着,——而且要背出来。

粤有盘古,生于太荒,

首出御世,肇开混茫。

就是这样的书,我现在只记得前四句,别的都忘却了;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,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。记得那时听人说,读《鉴略》比读《千字文》、《百家姓》有用得多,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。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,那当然是很好的,然而我一字也不懂。“粤自盘古”就是“粤自盘古”,读下去,记住它,“粤自盘古”呵!“生于太荒”呵!……

许广平与儿子周海婴

但在童年的另一角,鲁迅也有过被大人感动的时刻,《阿长与<山海经>》里这样写道:

大概是太过于念念不忘了,连阿长也来问《山海经》是怎么一回事。这是我向来没有和她说过的,我知道她并非学者,说了也无益;但既然来问,也就都对她说了。

过了十多天,或者一个月罢,我还很记得,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,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,一见面,就将一包书递给我,高兴地说道:

“哥儿,有画儿的‘三哼经’,我给你买来了!”

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,全体都震悚起来;赶紧去接过来,打开纸包,是四本小小的书,略略一翻,人面的兽,九头的蛇,……果然都在内。

这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,别人不肯做,或不能做的事,她却能够做成功。她确有伟大的神力。

谋害隐鼠的怨恨,从此完全消灭了。

这四本书,乃是我最初得到,最为心爱的宝书。

书的模样,到现在还在眼前。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,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。纸张很黄;图象也很坏,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,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。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,看起来,确是人面的兽;九头的蛇;一脚的牛;袋子似的帝江;没有头而“以乳为目,以脐为口”,还要“执干戚而舞”的刑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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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山海经》在其他大人眼里或许只是一本寻常的书,一本消遣的读物,再说孩子想要的东西多了,不买这一件又能怎样呢?唯有保姆长妈妈把鲁迅的愿望放在了心上,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了鲁迅一个惊喜,让鲁迅记了许多年。

好家长大概不是天生的。鲁迅经历过大人们的“暴政”,也经历过大人们的体贴,加之不断反思、取舍,所以才有了《记忆中的父亲》里那个通情达理的父亲:

叔叔在他供职的商务印书馆参加编辑了《儿童文库》和《少年文库》。这两套丛书每套几十册,他一齐购来赠给我。母亲把内容较深的《少年文库》收起来,让我看浅的。我耐心反复翻阅了多遍,不久翻腻了,就向母亲索取《少年文库》,她让我长大些再看,而我坚持要看这套书。

争论的声音被父亲听到了,他便让母亲收回成命,从柜子里把书取出来,放在一楼内间我的专用柜里任凭取阅。这两套丛书,包含文史、童话、常识、卫生、科普等等,相当于现在的《十万个为什么》,却偏重于文科。父亲也不问我选阅了哪些,更不指定我要看哪几篇、背诵哪几段,完全“放任自流”。

青年周海婴

所谓“放任自流”的背后其实依然是换位思考——也恰巧符合了当下“因材施教”的教育理念。要理解这点,可以听听海婴在接受电视采访时对自己的分析:

我父亲背书非常快,所以他在私塾里面念书,别的同学没有背出,他就背出来了。我这个人很愚笨,我自己记得在小学背书的时候,尤其古文,别人背出来我还没有背出来。什么《桃花源记》,还有一些唐诗等等,因为觉得对自己距离太远,所以背不出和那个有关系。有些内容我不背也记住了,有些课文、有些学习的内容。尤其我是后来搞自然科技,科技的东西我不去背也就记住了。

你说现在,比如说我是搞无线电业务的嘛,无线电很复杂,线路图,你现在让我闭着眼睛画我都能够画出来,哪怕现在十一二岁的图我现在还能画出来,所以和自己的这个爱好有关系。

很多父母在发现孩子没有“继承”自己的强项时,甚至在发现任何不如自己的方面时,耿耿于怀,动辄批评孩子“怎么这都不会”。鲁迅去世太早,他只见证了海婴七年的成长,来不及看到海婴充分施展自己的天赋,也无法预知海婴的“短板”是否有变长的可能;但他从不像一般父母那样重视或焦虑这些,他只是遵循自己的教育观——这套价值观的中心不是父母而是孩子——如许广平在《鲁迅先生与海婴》里写的:

顺其自然,极力不多给他打击,甚或不愿拂逆他的喜爱,除非在极不能容忍,极不合理的某一程度之内。

周海婴、马新云夫妇与母亲许广平合影

又如海婴在《父亲对我的教育》里写的:

我幼时的玩具可谓不少,而我却是个玩具破坏者,凡是能拆卸的都拆卸过。目的有两个:其一是看看内部结构,满足好奇心;其二是认为自己有把握装配复原。那年代会动的铁壳玩具,都是边角相勾固定的,薄薄的马口铁片经不住反复弯折,纷纷断开,再也复原不了。极薄的齿轮,齿牙破蚀,即使以今天的技能,也不易整修。所以,我在一楼的玩具柜里,除了实心木制拆卸不了的,没有几件能够完整活动的。但父母从不阻止我这样做。

在寻常父母眼里,这样“淘气”的孩子必然是需要管教的,何况不止玩具,海婴还拆装过留声机、缝纫机这样的贵重家具;但鲁迅夫妇居然从不发火,尽管他们当时的生活并不宽裕。所以人们都能欣赏鲁迅的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,却并不容易认同他的为父之道:是否过于温柔、过于顺从,甚至近于溺爱?

但鲁迅并不在乎,他的自白十分有名:

“无情未必真豪杰,怜子如何不丈夫?知否兴风狂啸者,回眸时看小於菟。”

“小於菟”就是小老虎。鲁迅的小老虎后来从北大物理系毕业,成长为无线电方面的专家,显然是童年时的种子结出的硕果。

鲁迅与妻子许广平

鲁迅与许广平的大度与体贴,不仅出于作为父母而产生的天然情感,更是出于作为中国教育反思者的身体力行。《两地书》中,鲁迅与许广平最初的交流便是从中国教育开始谈起的;而鲁迅更有《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》这样的经典流传于世:

只是有了子女,即天然相爱,愿他生存;更进一步的,便还要愿他比自己更好,就是进化。这离绝了交换关系利害关系的爱,便是人伦的索子,便是所谓“纲”。倘如旧说,抹煞了“爱”,一味说“恩”,又因此责望报偿,那便不但败坏了父子间的道德,而且也大反于做父母的实际的真情,播下乖剌的种子。有人做了乐府,说是“劝孝”,大意是什么“儿子上学堂,母亲在家磨杏仁,预备回来给他喝,你还不孝么”之类,自以为“拼命卫道”。殊不知富翁的杏酪和穷人的豆浆,在爱情上价值同等,而其价值却正在父母当时并无求报的心思;否则变成买卖行为,虽然喝了杏酪,也不异“人乳喂猪”,无非要猪肉肥美,在人伦道德上,丝毫没有价值了。

所以我现在心以为然的,便只是“爱”。

无论何国何人,大都承认“爱己”是一件应当的事。这便是保存生命的要义,也就是继续生命的根基。因为将来的运命,早在现在决定,故父母的缺点,便是子孙灭亡的伏线,生命的危机。

我们且不高谈人群,单为子女说,便可以说凡是不爱己的人,实在欠缺做父亲的资格。就令硬做了父亲,也不过如古代的草寇称王一般,万万算不了正统。

所以觉醒的人,此后应将这天性的爱,更加扩张,更加醇化;用无我的爱,自己牺牲于后起新人。

开宗第一,便是理解。往昔的欧人对于孩子的误解,是以为成人的预备;中国人的误解是以为缩小的成人。直到近来,经过许多学者的研究,才知道孩子的世界,与成人截然不同;倘不先行理解,一味蛮做,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。

第二,便是指导。时势既有改变,生活也必须进化;所以后起的人物,一定尤异于前,决不能用同一模型,无理嵌定。长者须是指导者协商者,却不该是命令者。不但不该责幼者供奉自己;而且还须用全副精神,专为他们自己,养成他们有耐劳作的体力,纯洁高尚的道德,广博自由能容纳新潮流的精神,也就是能在世界新潮流中游泳,不被淹没的力量。

第三,便是解放。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,但既已分立,也便是人类中的人,因为即我,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,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;因为非我,所以也应同时解放,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,成一个独立的人。

总而言之,觉醒的父母,完全应该是义务的,利他的,牺牲的,很不易做;而在中国尤不易做。中国觉醒的人,为想随顺长者解放幼者,便须一面清结旧账,一面开辟新路。就是开首所说的“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,肩住了黑暗的闸门,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;此后幸福的度日,合理的做人。”这是一件极伟大的要紧的事,也是一件极困苦艰难的事。

鲁迅反思中国传统的教育观,反对“孝”的文化而提倡“爱”的文化,反对家长权威制、父母有恩论而提倡平等、互爱。虽然百年已过,这样的反思仍未过时;鲁迅作为父亲里的先觉者,身先士卒地解放自己、解放孩子,何尝不是一份伟大的功绩?

上海鲁迅公园的鲁迅坐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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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3条评论
  • 孤央千鲤2022-09-02 07:11:39
  • 记的二三十行,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。记得那时听人说,读《鉴略》比读《千字文》、《百家姓》有用得多,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。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,那当然是很好的,然而我一字也不懂。“粤自盘古”就是“粤自盘古”,读下去,记住它,“粤
  • 痴妓听弧2022-09-02 10:57:00
  • 现在还能画出来,所以和自己的这个爱好有关系。很多父母在发现孩子没有“继承”自己的强项时,甚至在发现任何不如自己的方面时,耿耿于怀,动辄批评孩子“怎么这都不会”。鲁迅去世太早,他只见证了海婴七年的成长
  • 温人夙世2022-09-02 02:51:02
  • 常识、卫生、科普等等,相当于现在的《十万个为什么》,却偏重于文科。父亲也不问我选阅了哪些,更不指定我要看哪几篇、背诵哪几段,完全“放任自流”。青年周海婴所谓“放任自流”的背后其实依然是换位思考——也恰巧符合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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